高建军:从舞台到讲台,咽音让我一生绽放光彩 | ||||
发布日期:2023/4/18 15:10:35 | ||||
【编者按】咽音是世界嗓音大师、中国咽音创始人林俊卿博士耗尽毕生心血研究创立的科学练声体系,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国家艺术瑰宝。几十年来,它的发展艰难曲折,并且由于资料的不断缺失和人员的逐渐断代,目前已处于亟待抢救保护的边缘。与此同时,市场上充斥着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乱象,让很多希望认真学习的人无从辨知。为此,我们千方百计找到当年的亲历者或其弟子,希望通过他们的讲述能够帮助大家正确地看待咽音、学习咽音,也让咽音能够在正确的道路上继续发展。 在咽音传承人的队伍中,高建军是歌唱家的代表之一。47年的职业生涯里,他大部分时间在舞台上绽放着光芒。从青海省民族歌舞剧团到兰州军区政治部战斗文工团,一身戎装的他以多年的艺术实践经历沉淀下对声乐艺术丰富的经验和感悟;从舞台到讲台,华丽转身的他凭着扎实、务实的态度和方式不断帮助学生成长、成才。 作为学员,他用勤奋的汗水向导师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作为歌者,他用美妙的歌声征服了老师和观众;作为师者,他用实事求是的精神让学生一一折服。学而有思、卓而不群,不畏难、不避讳,这是他作为咽音人的坚定信念和优良品质。 自费生变为优等生 记:您是怎样去到北京声乐研究所学习咽音的? 高:我从小就很喜欢唱歌,这一点跟我父亲有关。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在上海电影乐团合唱团,1958年支边到了青海省民族歌舞剧团。我从小耳濡目染,但嗓子却属于声乐条件不是特别好的类型,所以我想尽办法要唱好歌,为此先后到北京进修两次。 当时歌舞团演出时,受欢迎的都是女高音和男高音。而我介于男中音与男高音之间,唱高音不理想,唱中音又觉得不值钱,所以一直很想突破高音。我辗转找到沈湘教授,他认为我是一个男中音,就给我介绍了当时中央乐团的杨化堂老师。杨老师觉得我既不像男高音,男中音又偏弱一点,嗓音检查又界定为男中音的声带,于是就让我跟着他的方法学。一年后,我突破了男中音的高音,能上降b了。1981年中国音乐学院复校之后,杨老师被当时的副院长张权拉进学校,我得以在歌剧系又进修一年。 但我回到单位以后,觉得还是不理想,感觉跟那种自来高的男高音相比总是欠上一些。虽然很早就听说过咽音,但因为不知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也就没有主动联系学习的事儿。1989年钟振发老师接任北京声乐研究所所长,跟林俊卿博士商量以后,由文化部牵头开办男高音High C培训班,在全国的歌舞团里选拔人才并免费培养出十个能唱High C的学生。听到这个消息,我就赶紧报名参加了。 到了研究所发现,很多男高音都有High C,但我没有。钟老师听完后也认为我的高音不是很理想,并没有达到招收标准。不过他觉得我的综合条件还不错,最终答应收下我,但前提是自费,并与我约定如果一年后解决了高音问题,再把1000多的学费还给我。我当然很开心,只要让我学,是否自费无所谓。后来我努力学习,三个月就解决了High C的问题,让钟老师很是高兴。 整整一年,我是第一期顺利毕业的十个人之一。钟老师把关比较严,中途淘汰了一些不太专心的人,直接让他们结业了。后来他让我留下来作为助教之一,训练第二期、第三期的学员。 记:您对钟振发老师的印象是怎样的? 高:在High C班时期,钟老师付出了很多,没几个月头发就都白了。因为我们那时的学习跟平时在大学里不太一样,类似于集训,教学和住宿都在一起。每天早上8点,他就开始给我们训练,从早到晚,天天如此。特别是前三个月,他的爱人陈美芳老师也一起督促和检查我们的无声练习。 所以我们那时的学习效率很高,练习效果也很好。我们这批人能有后来的成绩,也归功于他们。 记:您学习咽音后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高:在没学咽音之前,我已经十几年没有突破了,所以我是亲身体会到林博士的咽音方法对自己嗓音条件的改善效果的。整体来说,咽音对于歌唱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但作为一个歌唱者,也不能只练咽音。 如果咽音掌握得不够好,唱出来的声音就会像钢一样很硬、很干;而我们是歌唱演员,要声情并茂地完成一首作品,所以还需要声音柔美,这就好像面包里裹着一条钢筋。钟老师可以把闽南歌曲、传统歌曲唱得十分迷人,就是咽音和歌唱结合起来的良好效果。我学完以后唱给吴其辉、黎信昌老师听,他们都听不出来我是学咽音的,沈湘老师来研究所听完我们High C班学生的演唱也很吃惊。这就是我学了咽音后最大的改善。 咽音让声音更容易集中、更有劲。从学院派的角度讲,就是咽壁的力量好还是不好。不过这里面的问题确实也很复杂,说起来也要因人而异。 咽音更易解决高音问题 记:从舞台转到讲台,您如何看待咽音没有正式进入校园的话题? 高:五十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很多歌唱家都曾经拜于林博士门下,像广东的罗荣钜、上海的廖一鸣等老师,很认可他高超的歌唱技术,愿意协助他搞教学。数得出来的名家,像郭颂、张映哲等老师,也都在林博士那儿当学生。还有个别一些音乐学院的老师也是他的学生,像西安音乐学院的田生玉老师。 其实咽音派和学院派没有本质矛盾,我们都希望把歌唱好,探讨声乐教学是否真的解决了实际问题,把“坏嗓子”调教成“好嗓子”,把“差嗓子”调教成“金嗓子”、“铁嗓子”。声乐条件好的学生投到好的老师那里自然很容易出成绩,但如果老师能把一个条件很一般的学生培养出来,才更有说服力。 所以我现在的教学态度就是,什么嗓子都没关系,只要喜欢唱、真心想唱好、掌握正确的方法,就绝对能够学好,因为咽音更容易解决高音的问题。 记:您现在的教学精力主要放在哪里? 高:我主要还是在学校里教课,平时的课程安排都比较满,最多时候一个学期里一周的课达到了32节。这些课主要是一对二的形式,毕竟是音教系,综合性的要求比较高。十几年来我每年培养几十名学生,他们中考研上岸的有很多,也有出国深造的,最高的在国外博士毕业。 另外,全国各地也有很多人知道我,专程从广东、东北跑到西安找我,我就在晚上带他们。其中有的人还是找别人学过咽音的,也来找我调整。 记:在教学中,您是否会特意跟学生讲咽音? 高:我不会刻意讲咽音的机能训练,因为咽音教学是一个系统的过程,学生如果对咽音、对发声的理解有偏差,反而会起到负作用。通过自己的经历,我知道应该如何理解、如何练习、用什么手段,所以我会结合咽音发声的一些练习,根据他们的机能情况有选择的使用,并不会用一种方法让每个人都贯穿到底的,还是要因人而异。 我曾经在学校里讲过一次公开课,聊了一段咽音。因为我发现很多学生完全不懂生理结构,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出来,也不知道声带长在哪个部位、喉头结构是怎么回事,前二腹肌、后二腹肌、软硬颚、小舌头在哪里。这些对于歌唱发音能够起到改善作用的一些组织结构,还是需要事先了解清楚的,而且这些也都在“八个步骤”里讲到了,解决了这些问题对于他们后期的发展是非常有帮助的。 所以我到后面才开始调教,等到他们在声乐上相对成熟一点、技术具备一些的时候再去讲、去教,帮助分析和解决一些问题,那时他们才能够领悟,不容易走样。 记:您是否开展过与矫治相关的工作? 高:我会根据部分学生的需求进行矫治,经历过一些像嗓子嘶哑、无法连续发声、因为方法不对导致高音唱不了的情况。我通过半年的调整,基本都让他们恢复如初了。 另外我也接触过一些案例,比如陕西秦腔很容易让演员的嗓子受到伤害,我也通过咽音对他们进行调理、训练,让他们恢复本身的水平,同时解决了他们原来高音站不住、破音的情况。 记:您对咽音发展的寄语或希望是什么? 高:现在社会上关于咽音的似是而非的东西太多了,包括在网络平台上,充斥很多滥竽充数的事情。看着他们打着咽音的旗号胡说八道,我确实很生气。所以,对于成立咽音振兴专家委员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可以把大家组织起来,拨乱反正,指导学习者正确的方法。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我觉得对于林博士耗尽一生心血创建出来的咽音来说,确实太可惜了。钟振发老师也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表示没得说,只要有需要,我就可以过去教课,一定会出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文/吴岩 采访/余晋湘 【个人简介】 高建军,咽音振兴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男高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原兰州军区政治部战斗文工团歌队队长、西安音乐学院音乐教育学院外聘教师。 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76年,在青海省民族歌舞剧团任歌队队长。1981年,在中国音乐学院歌剧系进修结业。1990年,师从林俊卿、钟振发学习咽音练声法。1991年,于北京声乐研究所男高音High C班第一期顺利毕业,之后担任第二期、第三期的助教。1995年特召入原兰州军区政治部战斗歌舞团任歌队队长。 曾演唱《清教徒》(I Puritani)选曲和《多么快乐的一天》(Ah! Mes Amis)、《冰凉的小手》(Che Gelida Manina)、《贞洁的小屋,我向你致敬》(Salut! Demeure Chaste Et Pure)、《柴堆上火焰熊熊》(Di Quella Pira)、《今夜无人入睡》(Nessun Dorma)等著名歌剧选段,以及亨德尔的《弥赛亚》(Messiah)、甘肃民歌《一湾湾流水》等歌曲。2007年,在中国艺术歌曲研讨会的音乐会上首唱了尚德义的声乐套曲《鲁迅》中的最后一首歌《鲁迅》,晚会实况由中央音乐学院转成DVD出版附歌曲全套。 曾出访朝鲜、蒙古等国家演出,分别在北京、福建、青海等地举办独唱音乐会。先后多次在全军、全国各类声乐比赛中获得金奖、银奖。2002年,在歌唱西部大开发“罗平杯”全国群众歌曲大赛歌手总决赛中荣获特级演唱大奖。2003年,在建党八十周年活动中被兰州军区政治部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