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生活报

  

陈若菊谈咽音:这才是我们要追求的声音!

发布日期:2023/1/18 10:08:54    
  

       【编者按】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国著名嗓音专家林俊卿的弟子罗荣钜曾经组织编写过一本书——《美声的金钥匙》,收集了当时来自大江南北二十多位知名歌唱家对“咽音”的切身体会。难得有这些关于“咽音”的心得与感悟,我们一一挑选出来与大家共享。本文作者为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陈若菊。

文/陈若菊 

       1955年我开始登台演唱。刚到南京部队前线歌舞团,团里就给我安排了声乐教师。先后教过我的都是音乐院校正规毕业的高材生,教材多半是西洋古典歌曲,大家认真地学音乐学院的一套练声法。但是到了下连队演出时,就感到这套方法与群众的喜爱有很大距离。这个矛盾在我们到民歌之乡——司集乡(注:位于安徽巢湖市,现已并入苏湾镇)学习民歌时更显得突出。

       司集乡的民歌高亢、嘹亮、豪放、开阔,非用真声演唱不可。农民及民歌手们觉得我们的歌声不亲切,笑话那是“假嗓子”,是“洋音”。为了学到民歌的风格,我们不得不放弃原来学的方法,每天早晨跟着民歌手们一起吊嗓子。经过一个多月,才逐渐唱得起来。风格有了,但高音只能唱f2,回团后是唱不了创作歌曲的。“怎样才能使声音又能唱好民歌又能唱好创作歌曲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1959年出国排练时,马玉涛同志为我们的合唱《火把节的夜晚》领唱,她将这首歌唱得既开阔、嘹亮,保持了民歌特色,又高低自如、委婉细腻,大大超出了民歌手的“天然”状态。听着她那圆润而豪放的歌声,我在想:“这才是我们要追求的声音!”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向著名嗓音专家林俊卿学习了咽音。

       出国演出回来,组织上送我去考上海声乐研究所。我十分高兴能有这样好机会。经过学习,我懂得了发声的基本原理及有关的生理解剖学的知识。我的歌唱状态也起了根本性的变化,原来连说话时下巴肌肉都是僵硬的,而一年的“咽音”练习使我可以做到放软下巴歌唱,声音明亮多了,音色也有很大的变化。我亲身尝到了甜头:下巴硬着唱,声音细小、干涩,唱久了脖子、下巴一带感觉酸累;下巴一软,声音立即明亮、圆润起来,声音位置立即提高了,喉部、下巴、脖子都感到轻松。

       1958年,到上海声乐研究所学习以前,我灌过一张唱片《三杯美酒敬亲人》。虽然这张唱片当时到处在放,但我心里并不十分高兴。因为那时许多歌我都唱不起来,而且每晚演出以后,总感觉喉部酸累,声音越唱越干,我预感到自己也将像前面一些演员那样,“红”过一阵就从舞台上消退了。那时我经常想着:这样下去,不如趁早改行。可是在研究所学习期间,有一天临时让我突击灌一张唱片《唱得幸福落满坡》。那时,我学习咽音时间还十分短,声音运用还不大自如,但已经可以听出明显的进步。

       1964年,我又录制了唱片《歌唱解放军》。这时我的声音运用自如多了,既能唱好民歌《拔根芦柴花》,也能唱高到降b2的创作歌曲。一台晚会上,我的负担是较重的,除了唱好独唱外,大合唱、女声小合唱、舞蹈伴唱、领唱等等都有我。演唱结束后,喉部也不感到酸疼,嗓音经久耐唱。自从学了“咽音”以后,我的声乐艺术找到了出路,有了奔头。

       我自己的声带也受过损伤,也是经过“咽音”练习而逐步恢复的。我有血小板减少、毛细血管脆弱、容易出血的毛病,而且由于工作中使用过度,声带边缘留下了血点,带着血点又唱了三年才得以治疗,又因为做了不必要的手术,致使声带一侧缺了一点,影响闭合,唱20分钟就出现破音。后来我每天坚持“咽音”练习,嗓音终于恢复正常。经过再次向林俊卿老师学习,一些我年轻时还不能演唱的咏叹调,如《你知道吗?好妈妈》《晴朗的一天》《人们都叫我咪咪》等等,现在都能够胜任了。

       林俊卿老师以古稀之年,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发出洪亮、丰润的a2来,仍然可以连续演唱一、二个小时,仍然可以唱大的歌剧咏叹调,而且声音富于变化,能表现各种不同的感情,使我看到了坚持“咽音”练习一定可以保持嗓音青春的美好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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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本文原标题为《坚定的信念》,内容有删减。 

注2:陈若菊,著名女高音歌唱家。1955-1969年在原前线歌舞团任歌唱演员,后离开部队在南京艺术学院音乐学院(原音乐系)任教授。主要作品有《三杯美酒敬亲人》《唱得幸福落满坡》《歌唱解放军》等。其中,《三杯美酒敬亲人》被收录于中国唱片总公司出版的《20世纪中华歌坛名人百集珍藏版-民族歌坛名人2》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