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瑛 “急社会之所需,尽自己之所能” 九十高龄仍然活跃在指挥台和讲台上 | ||||
发布日期:2019/7/29 10:13:53 | ||||
郑小瑛 “急社会之所需,尽自己之所能”九十高龄仍然活跃在指挥台和讲台上日前,北京民族乐团邀请90岁高龄的著名指挥家郑小瑛老师,和12位小乐手联袂演绎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专场民族音乐会。90岁的郑小瑛手执指挥棒,动作干脆利落,挥洒自如。 郑小瑛是新中国第一位交响乐女指挥家,也是第一位登上国外歌剧院指挥台的中国指挥,先后指挥过中外大型歌剧《阿依古丽》、《护花神》、《夕鹤》、《茶花女》、《第一百个新娘》及音乐会管弦乐作品。指挥风格热情奔放,气魄雄伟,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郑小瑛曾任中央歌剧院首席指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主任和《爱乐女》乐团的艺术总监。现被聘为我国第一个由政府扶持,总监负责制的职业交响乐团《厦门爱乐乐团》的艺术总监、首席指挥,并任中国音乐家协会常务理事。1981年获文化部直属文艺团体评比优秀指挥一等奖,1985年获法国文学艺术荣誉勋章,1997年获“全国老有所为”贡献奖。英国剑桥(cambridge)国际传记中心和多项国际名人录都收录了她的传记。 “我”与 交响乐原武汉爱乐乐团的乐手王欣,是郑小瑛当年的伙伴之一。郑小瑛和乐团排练,王欣全程跟着听完。回想起当年,两位老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郑小瑛回忆说,当年她偷偷跑出家门投奔解放区,在开封成为中原大学(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前身)的文训班成员时,还不到20岁。“我以前住在上海、南京,很少见过北方的锣鼓。庆祝游行的时候,我看到队伍中鼓手们光着膀子敲着大鼓,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非常震撼,也很羡慕。那个时候没有女生打锣鼓,我就在文训班的小乐队里悄悄敲起了小锣。有一天要去游行,打大鼓的人没来,我就拿上了鼓槌。” 1948年,文训班改成文工团跟随解放大军南下,郑小瑛和同伴们一起来到武汉,进入武汉艺专(武汉音乐学院前身)。“文工团里有秧歌队、腰鼓队,我们打着大鼓走遍了武汉三镇,唱群众歌曲,还演秧歌剧。那时候好多人都知道,有个女孩子在街上打大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郑小瑛忍不住兴奋,“文工团多数同志都不识谱,我小时候学过钢琴,知道点音高、节奏,大家就说你来打拍子吧 ,所以我就在长江边上挥动了第一拍。要追溯我的指挥生涯,就是从武汉开始的。” 1952年,郑小瑛离开武汉进入中央音乐学院学习。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在武汉的生活充满了生气:“那时大家都很年轻,住集体宿舍,夏天晚上热得躺在音乐学院的操场上,吃饭的时候一个小组围在一起。大家到处去找乐器,不管是民乐还是西洋乐器只要能找来都行,组成了一个‘杂拌’乐队,特别努力。”因此,每次来武汉,郑小瑛都会见见当年的同志们,“他们都有一颗单纯的追求进步的心。” 尽自己之所能1960年,自幼喜欢音乐的郑小瑛留学苏联。学成归国后,她把国外最先进的歌剧排练流程引入国内,建立了“歌剧车间”排练模式;1995年联合国第四届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期间,她创立了中国第一支女子交响乐团,后又创立中国首家民办乐团;培养了吕嘉、俞峰、吴灵芬、张弦等高徒。 在交响乐演奏中,指挥是一个乐团的灵魂,职业指挥家不仅需要脑力,对体力要求也非常高:指挥一场演出一站就是3个小时;为呈现精彩演出,一天排练五六个小时都是常事。因此,投入工作的郑小瑛时常满头大汗。 但她累中有乐。她曾打比方说,指挥就像舵手,一艘船在大海上起伏,航线稍有偏离,舵手要能发现并马上调整过来,这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年近古稀之时,郑小瑛曾三度患癌。不过,在热爱的交响乐面前,她很洒脱:“对待疾病,我没有什么大的心理负担,既来之就治之,治好了照样干之,仅此而已。” “我的座右铭是‘急社会之所需,尽自己之所能’。只要有需要,我能做的,就一定会努力去做。”郑小瑛说。 在郑小瑛看来,与国外相比,国内交响乐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促进国内交响乐发展,需要从体制建设、资金投入、专业人才培养、大众艺术素养提升等多方面下工夫。” 有音乐生命就有活力郑小瑛习惯在每一首乐曲演出前,都为观众做一段讲解,介绍作曲家或乐曲的创作背景,或者介绍独奏、独唱演员。若在高校演出,她还会讲最基础的歌剧和交响乐知识,她说,这是在“教ABC”,因为我们国家经典音乐的普及率还偏低。 指挥音乐会,为学员上课,90岁的郑小瑛依然很忙。在“郑式”指挥法基础研修班上,经常能看到郑小瑛对学员进行“一对一”辅导的情形。“手臂不要抬得过高,要为下一拍做准备。”她经常会走到学员身边,用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告诉他们动作的要领。她和蔼可亲,丝毫没有大师的架子,但要求却很严格,有的学员连续做了三四次还没能达到要求,只好红着脸退下。 每次交响乐演奏中都需要很大的精力,所以她经常提醒身边的年青人:好好锻炼,增强体质,不要加个班就生病! 有段时间,郑小瑛受邀到全国各地开讲座,传授指挥法。后来,她发现这种“蜻蜓点水”式的报告效果并不佳,自己只培养“司令员级别”的主张已满足不了广大中小学指导合唱的教师们的需求了。于是,她认真完成了一个指挥法基础的教学视频,还开了半年的现场教学课,以“亡羊补牢”之心,来为一些错误指挥观念提供规范的概念。她认为,要想掌握指挥手法,最靠谱的办法还是手把手地教,面对面地讲。 她还编写了教材《会说话的手》,其中收录了40多首中外经典合唱曲目,以中国各个时代的作品为多。“我只能引大家进门,至于修行,还要看个人的努力了。”郑小瑛说。 除了忧虑指挥人才的培养,对中小学音乐教育,郑小瑛也很关注。她说,过去由于没有强调学习五线谱,导致有的音乐教师连五线谱的基本知识都没完全掌握。提起这事,郑小瑛略显激动:“这是失职,会耽误一代人。” 在热心育人的同时,郑小瑛还会尖锐地提意见。当她看到有部门在音乐人才培养过程中重资金与乐器投入,不考虑教师队伍建设时,她拿起电话,直接打给领导,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 “我经常会得罪人。”说起自己倔强的个性,她认为这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就如此。 晚年倡导“洋剧中唱”问起郑小瑛今后工作安排,她笑着说:“如果没有特别邀请,我更多的时间是休息。” 其实,郑小瑛即使没有演出也休息不着。今年以来,她做的一项很重要的工作是倡导“洋剧中唱”。 面对一窝蜂用洋文唱洋剧的做法,郑小瑛说:“有骗人之嫌,唱法国歌剧的演员未必精通法语,就算知晓自己的唱段,也未必知道同台演员所唱的内容,这样的剧怎么演?能准确表达歌剧的精髓吗?” 郑小瑛主张演员用中文演唱外国歌剧作品。她说:“就是国外艺术家演出世界经典歌剧也是用人家本国的语言,只是我们不懂而已。我们中国演员为什么不能用中文唱西洋歌剧呢?” 郑小瑛老师说:“做艺术最难得的是真实和诚恳。如果只为名和利,还用得着我们艺术家用生命去付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