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生活报

  

印青 没灵感时 就去生活中汲取

发布日期:2018/7/24 14:34:23    
  

印青 没灵感时 就去生活中汲取

    印青,国家一级作曲家,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第八届全委会委员,多次在全国、全军各次重大比赛中担任评委,并获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艺术家称号。其代表作品有:歌曲《走进新时代》、《西部放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天路》、《世纪春雨》、《江山》、《望月》、《芦花》、《在灿烂阳光下》等。

   “点燃希望的星火,把梦想照亮,崭新中国闪耀东方……”3月16日晚,“向往”印青作品音乐会在深圳音乐厅举行。《走向复兴》《南方以南》《走进新时代》……一首首家喻户晓的歌曲,抒发着作曲家印青多年不变的艺术追求……

我不是天才 是勤奋和用功 

    记者:以前曾有人说您写一首歌“红”一位歌手。对此您有什么感觉?

    印青:要让歌手充分发挥他(她)的长处和优点,就必须了解他(她)的声线、音域、音色、发音、吐字等等,然后根据歌手的这些特点写歌。也就是说,我为哪位演员写的这首歌,一定要让他(她)把不同于别人或长于别人的声音表现出来,这样才能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记者:写给不同的歌手的歌,是不是只适合一位歌手或演员演唱?

    印青:这么说“对”也“不对”。说“对”,是因为为某个人创作的歌,确实按给谁写来琢磨,也就是说按第一位演唱的演员条件写的,比如《走进新时代》这首歌,创作时是1997年8月,党的十五大即将召开,中央电视台约我写一首为会议营造气氛的歌曲。他们把《走进新时代》的歌词传给我,我一看就觉得词写得很好,挺打动我的,马上就有感觉。这首歌虽然是主旋律歌曲,但歌词写得朴实、真切,就像在对朋友倾诉。我理解人家的要求是,歌写得既有宣传力又有亲和力,也就是说要为广大群众所接受。接受任务后,我马上问“这首歌谁唱?”人家告诉我是张也。所以我创作时就按照张也的自身特点,让音乐尽可能把她声音甜美、亲切的特点表现出来,让甜美的音色更能打动人,让亲切的吐字更能吸引人。由于歌词让我有感觉,而且又对张也的条件熟悉,所以拿到歌词的当晚我就把曲子写出来了。歌写成后,张也说唱得非常舒服,说完全是按她的音域、音色、风格、特点写的。她发挥得好,听众也听着入耳,认为这首歌只有张也唱得最好。

    说“不对”是因为一首歌很多人都能唱得不错,而且还可以唱出不同风格。我始终认为,一首歌不能说谁唱得最好,只能说谁唱得更好。比如《天路》这首歌,李娜唱得不错,韩红唱得也不错。还有我为王宏伟量身创作的《西部放歌》,他在中央台的青歌赛演唱时获得一等奖,这首歌确实将他所有长处都表现出来了,大家都说他唱得好,但后来我听别的歌手唱也不错。这说明,一首好歌至少要让一批歌手可以唱得好、发挥得好。举个最实际的例子,《铁血男儿》这首歌我不是给李清资创作的,但他说唱起来很合适,而且唱得也不错。

    记者:现在国内出名的作曲家都是科班出身,不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您不是科班也没留过学,您的才华来自于哪?

    印青:您说得对。我虽然在上海音乐学院进修过几年,但那也不能算正式的科班。况且我进修时也不能算好学生,经常回部队执行任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过,我虽然没科班没系统在院校学,但读的专业书一点不比他们科班的人少,甚至大大多于他们。我总对别人说,印青不是天才是勤奋是用功,我读书不是为读而读,而是为用而读,读了就用于实践,所以学到的东西就基本变成了自己的。

没灵感时 就去生活中汲取

    记者:人家说您什么时候想创作什么时候就有灵感,是那样吗?

    印青:(笑)那怎么可能。我也经常有好长时间没灵感、写多少稿都不行的时候。但凡那时,我就知道自己麻木了,枯竭了,必须停下来出去走走。其实,出去走走,说好听了是去采风,实际上是去生活中汲取营养补充能量。说实话,这招儿对我很灵,只要出去走走,回来时就觉得脑子里的东西多得往外涌,怎么写怎么顺。

    记者:军歌写得好不奇怪,毕竟您是军人,自然有“兵”的情怀。但这些年,您创作了不少很有地方民族音乐特点的歌,而且“味儿”很正,为什么?

    印青:的确,没到北方来之前,我的创作中缺少北方音乐中的挺拔、粗犷和大气。当我意识到这些后,冷静地对南北方音乐进行了分析、比较和思考,寻找到了一种南北方音乐融合一体的创作方法,而且还想让音乐有更独特的表现魅力。所以我开始系统研究陕西秦腔、京韵大鼓、河南豫剧等音乐元素与技巧,并尝试谱写有南北音乐相交融结合的曲子,并在现实中不停地做试验。每一个曲子完成后,我就请乐队和不同的演员来演唱录音,将它们制作成小样,再回到家中仔细琢磨和研究,同时也分别请不同的人听,问旋律听上去怪不怪,自然不自然,如果不成功就继续不停修改。

    当然,了解和熟悉各地民歌的风格很重要,但我觉得不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更不能“照葫芦画瓢”,要有所创新,创新不是简单地进行一些技巧的变化,而是最大限度地契合时代。之前我去西藏,发现街头老民歌放得不多了,到处都在放韩红唱的《天路》,其实这首歌有西藏老民歌的元素,也有我加进去的不少时尚元素,之所以被西藏同胞认可,我觉得是这首歌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发展中的西藏,成了今天西藏的新民歌。

    记者:把您说成“主旋律”作曲家,名副其实。但是,有一些主旋律歌曲都不好听还端着架子,不太受老百姓喜欢,这个问题您怎么看?

    印青:老实话,我经常听流行歌曲,各种各样的流行歌曲都听。但是我听流行歌曲,更多的是从研究借鉴的角度去听,比如我当时听周杰伦更多的是从社会学层面去感受他,他的表达方式、思维方式都代表了这一代青年人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人生的探索以及对某些精英文化的反叛,我觉得这是他拥有众多粉丝的主要原因。其实流行歌曲和主旋律歌曲并不是对立的,只不过表达的情感不同。前者多以爱情为主题,容易引起共鸣;后者反映的是群体、大我的情感,某个历史时期或社会重大变革期,老百姓集体要表达的情感,比如对祖国、对民族的感情,是永远存在的,但比较难捕捉、难把握。像《洪湖水浪打浪》、《在北京的金山上》等,都是主旋律歌曲,因为深受大家喜爱,也成了传唱几十年的流行歌曲。

    我觉得精神归属才是最高境界,以情动人其实是对歌曲的最低要求,是第一层次,精神归属才是第二层次。就是说歌曲不仅要有感情,还要透出一种精神,爱情歌曲要让人唱得死去活来,主旋律歌曲就要有一种民族精神、时代精神,听起来好听,骨子里还要透着一股劲儿,那才叫真正动人,而且会永远地传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