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生活报

  

刘欢 唱歌拼到最后 拼的是修养

发布日期:2018/7/18 13:06:55    
  

刘欢  唱歌拼到最后拼的是修养

 

  刘欢拥有广泛的听众群,他演唱的很多歌曲在中国大地广为流传。刘欢创作和演唱的作品虽获奖很多,但他本人却置之度外,淡漠名利,宠辱不惊;他背负教书育人的使命,致力于高校的艺术教育普及工作,始终矗立于一方讲台而耕耘不辍。多年来知识的积淀和文化的内敛使他历练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艺术家。刘欢还以他的执著和不可低估的影响力为在中国消除音乐间的隔膜和树立流行音乐的形象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

流行音乐要引领

而非一味迎合

  记者:谈一下你眼中的流行音乐好吗?

  刘欢:流行音乐在某种意义上,跟时尚是一个道理。时装周都是提前发布下一季的流行趋势,没有设计师跑到马路上看人家穿什么才发布什么。

  流行音乐要引领潮流,而不是大家想听什么我就照做什么,应该有“我做我喜欢的”信心。音乐是很个性化的东西,音乐人做的应该是个性化的表达。

  我出生于1963年,看电影,从小时候的五分、两毛,到现在的七八十元,票价虽不同,但大家都认同这个理儿——花钱看电影天经地义。但听歌不花钱似乎也是天经地义——从收音机里听、从电视里听、从电脑上听,什么时候花过钱?在流行音乐发达的地区,人们都是花钱来消费音乐。这是一个消费水平与消费习惯的问题。

  其实仔细想想,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人们每天都在接触音乐。既然有需要,就应该有一个良性的市场。

  记者:那音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刘欢:音乐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就是喜欢音乐,擅长做音乐,是一个一天到晚盯着音符的人。我没有为自己的音乐生涯设定特别宏伟的目标。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19岁才摸到钢琴,现在看到很多做音乐的孩子,觉得他们真是不得了,我像他们那么大时,还不知道音乐是怎么回事。

  如果能为这些孩子做点什么,那我就做一点。我以前为我的学员涂议嘉制作迷你专辑。越是在唱片业萎靡的情况下,就越有必要更努力地去做。前一段时间我也听到有人说,中国唱片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可最后一口气你也得想办法,抱怨没用,那我做一点算一点。希望大家都能来做些事情,或者都来想一点办法,一起再推一把咱们自己的流行音乐。

唱歌拼到最后

拼的是修养

  记者:谈谈你的演唱方面好吗?

  刘欢:我没有太多道理可说,因为连自学都谈不上……流行音乐的演唱本身也没有前车之鉴可以借,完全是自己瞎打。但唱歌拼到一定程度后,技术问题都没有了,声音的表现力都挺强,最后拼的就是修养。

  记者:你曾经困惑,找你创作与歌唱的人大多认为,你最适合的还是大歌、高调,现在如何?

  刘欢:我没有刻意坚持什么。到底什么叫大歌?《弯弯的月亮》 算吗?如果从意境悠远看,我觉得算;《好汉歌》算吗?我觉得那是首小歌,它虽然声高、调高,但却是首江湖好汉的开心小曲儿。所谓大与小不能简单以形态论,更不能用来描述一个时代的主流,我们的时代那么丰富多彩,怎么能是靠大小就能概括的?

  记者:你曾分析歌唱与唱歌的不同,是否也经历过这一跨越?

  刘欢:这是我们中文的妙处,我理解唱歌是对于歌曲的技术性完成,而歌唱则可能是关乎歌者自身及歌曲背后乃至以后的心灵过程,是艺术过程,两者都需要歌者的能力,缺一不可。一些歌手会把一首歌唱得在音准、节奏、气息等等技术环节无懈可击,但就是唱得无动于衷;也有一些歌手把自己搞得声泪俱下却又六律全失,这都是只执其一者,二者兼获才是合格的歌者;在无法二者俱佳的条件下,平衡是一大挑战,也是我的挑战;二者俱佳则应该是歌手的终极理想了,也是我的翘首吧。

  记者:你何时起不再注重演唱技巧?

  刘欢:我从没忽视过技巧,技巧是歌曲表现的基础。对于有些类型的歌曲,比如爵士,在被无限翻唱的过程中,技巧可能显得更加重要,但最终歌曲才是目的。一切技巧都是为了把歌曲表现好,什么样的歌曲决定采用什么样的技巧。怎样和技巧之间的平衡考验的是歌手的认知水平,要注意的是:虽然有时技巧甚至会超过歌曲,但无论如何技巧不能与歌曲相背。比如说,不能玲珑八面地去演绎哀乐,那么干就真的悲催了,多年前我给冯小刚导演出过这个逆天的主意,他用在了《大腕》 的葬礼上。

  记者:每个领域的创作者都会思索怎样形成自己的风格,你呢?

  刘欢: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创作者的风格是自然形成的,创作者应该只管去做他当时特别想要做的东西,所谓风格应该只是他个性和创作习惯的表现,而且经常是由别人发现和总结的。我唱《弯弯的月亮》或《好汉歌》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别人认为我以前的风格是什么样的,我做那些英文歌和法文歌的时候也没有想过那与《心中的太阳》是不是一种风格,我写《甄嬛传》的音乐时,不会去想那和《Someone》有什么关系。

艺术的根本意义

就是提供美好

  记者:你的歌曲偏抒情,对情怎么理解? 包括怒与恨。

  刘欢:从纯粹音乐的角度讲,我觉得创作也好演唱也好,目的就是提供美好,这是艺术的最根本意义。所谓抒情也好强劲也好,都应该是美本身的展现过程。怒是由于美的召唤与现实的落差造成的,所谓“愤怒出诗人”是因为诗人心中的美好没有达成,最终是无奈的,所以才有“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但恨是不可取的,我们的艺术不应传达仇恨,艺术是所有成熟文明的精神结晶,是人们在文明发展中对美的追问的产物。世上没有哪个优秀文明的发展是建立在仇恨上的。我记得我在2003年做我的怀旧专辑《六十年代生人》 时,想在那时候的歌曲中找歌词里不带“仇恨”的是少之又少。还是不要那样了,还是“让世界充满爱”吧,爱会培育出美好,美好又会引发出爱,仇恨是产生不出美好的。我们做音乐的人还是更多地提供一些美好吧。

  记者:在音乐圈,如今创作源头这一块的生态是怎样的?你觉得怎样才能改善现状?

  刘欢:这一部分是纯幕后的,我个人的观察反而更乐观一些,新一代的专业人才一直在涌现,我们自己的专业院校每年都有大批的人毕业,还有不少从国外回来的,这些年来光我们在电视节目现场就认识了不少年轻的编曲人才,他们见多识广、思路开阔,手法也新颖;录音室里,调音台前坐着的是一茬接一茬的新面孔,只是给他们展现的机会不够多,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刘欢是流行乐坛个案,出道伊始便成为公众宠儿,个人履历近乎无可复制,被当作成功模板。在公众印象中,刘欢这个名字更像一张文化名片,代表着不可名状的合理性。刘欢已不再局限于歌手的影响力,更丰富的他总掩藏在无数传唱金曲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