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 “我不认为没有传唱开的就不是好词” 旅居海外的游子们这样说:“我们是唱着乔老爷的‘一条大河’略解乡愁的”;著名歌唱家郭兰英这样说:“我是唱着乔老爷的《我的祖国》、《人说山西好风光》红遍神州的”;著名演员黄婉秋这样说:“我是演着乔老爷的歌剧《刘三姐》一片成名的”;著名歌唱家毛阿敏这样说:“我是唱着乔老爷的《难忘今宵》、《思念》而更加走红的”;蒋大为感谢他的《牡丹之歌》、宋祖英感谢他的《爱我中华》……很多人都在说:“我们是唱着他的《让我们荡起双桨》长大的。”他,就是词坛泰斗乔羽。 我们的生活 就是同一首歌 都说生活离不开歌,乔羽创作的歌更像是激情澎湃的热血,融进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从上个世纪50年代郭兰英演唱的《我的祖国》,到改革开放新时代宋祖英演唱的《爱我中华》,由乔羽作词的歌曲唱一首“火”一首,不仅广为传唱,而且伴随着几代人成长,久唱不衰。在神州大地,几乎没有人不会吟唱他的歌。围绕着“好歌为什么能经久不衰”这一话题,乔老聊起了他的歌和他的创作。 “唱两天就没人唱了,那还叫歌吗?”乔老笑眯眯地单刀直入。不过,对“唱一首‘火’一首”的说法乔老则连连摇头:“我写的歌并不是全都唱‘火’了,传唱的其实也就占到10%,90%都是没传唱开的。我写歌词有半个多世纪了,写过的歌怎么也得有上千首,可真正唱出来的也就二三十首……” 虽然被誉为词坛泰斗,但谈及自己的创作,乔老一脸坦诚,谦逊、和蔼溢于言表:“我应该说是比较幸运,碰到了很多优秀的作曲家、歌唱家,像刘炽、谷建芬、王立平、徐沛东、郭兰英、李谷一、毛阿敏、宋祖英……好多歌都是他们的代表作。”乔老风趣地把词作者、曲作者、演唱者的关系比喻成“嫁鸡随鸡”:“我命好,嫁的净是会打鸣的鸡,而且叫得好听。如果光有好的歌词,没有优秀的作曲家谱曲和优秀歌手演唱,也是不可能广为传唱的。” 乔老认为,好歌之所以能经受住岁月的考验,久唱不衰,关键在于它能表达一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心愿,和大多数人的心灵跃动合拍,能引起大多数人的感情共鸣:“跟人民大众的所思所想南辕北辙,定然不可能流行开来,也不可能广为传唱。” 没有传唱开的 不一定不是好词 前几年乔羽先生还为围棋写了首歌,尽管他一点不通围棋之道,但他充满了好奇,从棋院借了有半人高的围棋资料,研究了很久,找了不少精通围棋的朋友,用心用意地进行创作,他想证实一个问题:歌,到底能容纳多少内容,有没有不能写成歌的内容。他认为歌的容量很大,就是看会写不会写。 乔羽先生创作的歌词题材广泛,历史上没有写成歌的题材他也写了。有一年春节晚会上的“算盘歌”也让老先生写作时费了不少思索。尽管没能传唱起来,但“乔老爷”仍对这首词津津乐道:下边的当一,上边的当五,一盘小小算珠,把世界算了个清清楚楚。哪家贪赃枉法,哪家洁白清苦,俺叫你心中有个数。三下五去二,二一添作五,天有几多风云,人有几多祸福。君知否?这世界缺不了加减乘除。 谈到此“乔老爷”笑起来,他说自己太理性了,也老了。那种圆了个梦,做了个梦,想你想死了之类的词他写不出来,之前写的是“黄果树”、“都江堰”,还写了“湖笔颂”。乔羽先生说,这些内容我没写过,我可以学习,我有兴趣写这类没写过的题材。 谈到乔羽先生创作的歌词作品流传开与没流传开的比例时,老人家双手张开做了个十比一的动作,他说90%没有传唱开。当然,乔羽先生认为能否传唱开,这里有诸多因素,但就他自己创作的歌词而言,他并不认为没有传唱开的就不是好词。 作者最宝贵的是 要保持最新鲜的感觉 记者:您创作的《让我们荡起双浆》、《歌唱祖国》、《难忘今宵》这些歌曲,表达出了新时期人们的心声,并且成为经典的传唱之作,相信在您的整个创作生涯当中一定有很多的困难和很多的不容易,在您的印象里,认为最难忘的创作是哪一次? 乔羽:写每一首歌都是一样的,没有这个很容易,那个很难的。我一辈子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写,就是这么一种方式。一首歌不到一百个字,那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写。 记者:近年来,音乐表现形式多样,您觉着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乔羽:变化最大的是很多比较现代的东西进入到歌曲里面,一代新歌,必然要带来新的风格,新的因素。这30多年还是在歌曲的发展上来说,也是很重要的30多年。 记者:您有没有特别的创作方式,每一首的灵感来自哪里? 乔羽:所谓灵感,就是被一种东西触动的一种感觉,作者最重要的是要敏感,随时保持最新鲜的感觉,妙手偶得。 记者:您是如何走上作词这条路的,第一首的词作是在什么时候? 乔羽:我也不知道,自己并没有刻意去走这条路,就是社会的需要吧,有人来找我写词,那我就写。早期,在上世纪50年代,大部分是为电影插曲而作,最多的是长春电影制片厂,那个时候几乎每部电影都有插曲,大部分的词儿都是我写。 记者: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您是不是认为还有音乐天分的因素在里面?您觉得是先词后曲呢还是先曲后词? 乔羽:对于词曲的先后问题每首歌的情况不一样。说到天分这个问题,我小时候爱唱歌,那时候我参加了唱诗班,穿非常漂亮的衣服和袍子。 记者:您给我的感觉是,您就像一个孩子,有一颗永远不老的童心……您是怎样保持童心到现在,可以不断为孩子们写这些好听的歌呢? 乔羽:我没有任何能耐,我只会写几句歌,所以我一直到现在还是想继续的再写一些歌。凡是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我都想把它写成歌。 记者:您感觉写歌最幸福的是什么时候? 乔羽:我现在享受天伦之乐是幸福的一种表现,但即使这种情况,也会有忽然想写了的时候,而且写出来感觉还很满意,这个时候最幸福!有时候如果想了半天,还写不出来,就不行,干脆撕掉算了。 记者:在您心中,怎样的歌才算好歌? 乔羽:一定要好听好唱。好听是对观众而言的,好唱是对演员而言的。至于在创作中倾向于主旋律一些,还是倾向流行旋律一些,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琅琅上口,人们容易记住。所以,不管是主旋律的,还是流行旋律的,一定要“能传唱”才行。 我眼里好歌的标准,就是要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检验,而词作者要学会用鲜活的语言填词,就像人吃螃蟹要吃活的一样,歌词要让大家看了感觉有新鲜的东西。而现在很多人功底不厚,却又沉不下心来学习,有的甚至光想着得不得奖的问题。 记者:那平常应该如何学习呢? 乔羽:读别人的,写自己的,积功渐成,如此而已。 |